在经过上周后半段的连续大幅上扬后,人民币兑美元中间价昨日被维持在上周五的水平。美元兑人民币汇率中间价3月3日报7.1058。从2007年10月23日之后,人民币兑美元的汇率明显加速上升,目前累计升幅已经达到5%左右。这4个月的汇率升幅,几乎达到了2007年的全年升幅。从目前的通胀形势来看,由于中美利率倒挂严重抑制了管理层的加息空间,因此人民币加速升值恐怕是难以避免的。
着眼于中国整体经济形势而言,利用升值来抑制通胀是必然的举措。但是人民币升值给国内企业和消费者带来的利益,在经济结构扭曲的现状下可能根本无法为国民所享受。而国家控制通胀的意愿,也同样因为市场结构扭曲,而使得其效果大打折扣。或许有部分企业会发现,为什么人民币大幅升值了,我的成本还是在不断上涨?为什么人民币升值了,我们消费的产品还是那么贵?
问题的原因就在利益传导机制上。如果人民币升值了,我们却无法自由进口国外的产品和服务,对于很多国内的企业和消费者来说,人民币升值的好处就无从谈起。而在进口上享有特权或者受着保护的那些企业,却可以因此得益。国家海关的数据显示,外资和国企在2007年的进口金额达到8290亿美元,超过全国进口总额的86%;而国企进口中超过2/3是资源类商品,外企进口中有接近60%是加工贸易进口。数据已经清楚地表明,大部分人民币升值的收益,国内普通企业和消费者没有享受到;一部分让资源商品进口垄断者拿走了,还有一部分则通过加工贸易渠道,事实上为外国消费者所享受。
以石油和矿石商品为例,2007年我国在这两项产品上进口的金额就高达1700亿美元左右。如果2008年人民币升值超过10%,就意味着这两项产品上,中国可以相对少付出170亿美元的代价。问题是,中国目前并不允许企业自由进口原油,而不少钢铁企业的矿石进口权利,也被剥夺。一项许可证政策就将无数中小企业打入冷宫。乍一看,这是为了提高中国方面在矿石谈判上的议价能力,但这种政策无形中减少了中国市场上的供给,使得矿石和石油出现短缺,国内价格反而上涨更为严重。管制事实上严重扰乱了市场的供求关系。没有进口权力的国内企业,不仅不能享受到人民币升值的好处,还因为进口被严厉控制,而不得不遭受供给受限、而成本仍在快速攀升的尴尬处境。
在商品进口上,不仅在资源类商品方面存在进口管制,甚至在消费品方面也有管制。这严重制约了国内竞争,使得国内价格长期比国外价格高,普通消费者不得不付出比国外更高的成本来消费。最典型的是汽车产业。
在产业保护的旗号下,国内汽车产业受着高关税的保护。而限制竞争最严重的政策,实际上还不是关税保护,而是国内严格限制二手车的进口,甚至在某种程度上完全可以说,国内禁止进口二手车。所以,人民币升值对于原本可以买到便宜国外二手车的消费者来说,几乎毫无意义。而类似的保护壁垒,让汽车消费者们付出了惨痛的代价。在美国同车型的汽车,其售价几乎比中国要便宜30%以上,而二手车的禁止进口政策,更是减少了无数的汽车消费需求,汽车服务业因此减少无数市场空间。
众所周知,贸易保护主义从来都是制约经济发展的,在中国加入WTO之后,绝大多数中国人已经有了深刻的体会。那么我们还有什么理由在汽车产业上,实施所谓的产业保护政策?为了保护汽车工业200万人的就业,而放弃数千万汽车消费群体的利益吗?不仅如此,我们同时放弃的还有巨大的汽车服务业发展空间。
开放市场,就应该扩大进口。否则减少顺差就不过是一句口号,而大部分人民币升值的收益就注定只是部分人的囊中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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